燕子撞墙

向温柔致敬。
——————上学中。

《心脏病》

主题:以家之名

*根据老师讲诉真实故事改编


  酒精味。


  管子。


  吵闹声。


  ……


  万迟一觉醒来,发觉眼前的天花板不是他卧室那贴满一屋的动漫海报。


  他觉得怪异,但他没来得及多想自己身在何处,一坐起身,发觉浑身清爽,丝毫无地狱使者索他命那种病痛感。


  万迟噔的一下跳下硬板床,也不穿鞋,赤身感受着冰凉的瓷板地。


  他又觉得不真实,便又在陌生的房间蹦跶几圈,发觉自己的胸口毫无往日那么的作痛,那么喘不足气。


  万迟笑了。


  他蹲下身,捂着脸,尽量不让自己那般猖狂的笑容展露。


  万迟今年18岁,从小贪玩,又不喜爱读书,落下个初中文凭算是孝敬了他家那俩老人家了。而且身体有毛病也没机会出去见过大世面,这时让他从嘴里蹦出个兴奋话,思来想去,也值得捶地痛快吼出一声:


  “卧槽!”


  蹲到脚麻后,万迟才起身去把窗户打开。


  冬日里的寒风一鼓作气的涌入进来,与屋内的热气势均力敌。


  万迟并没有被这刺骨的风吹得退缩,反而他很享受。他望着从天而落的细雪,雪亮得似鹅毛,飘絮着像美丽的天鹅在翩翩起舞。渐渐的,一层一层,变得厚了,覆盖了原本的世界。


  雪白,干净,仿佛闯入了一片无尘埃的桃花源。


  万迟咽了口唾沫,他望着似铺了成羊毛绒的空地,心里蠢蠢欲动。


  但是他又有些犹豫。


  他不清楚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但他的每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真实有触感,真像是上天奖励了他不作为病人的一天。


  可他又怕在他疯闹期间,上天像给了颗糖又打一巴掌,让他突然犯病,然后死去在那皑皑大雪之中。


  但。


  万迟是什么人。


  没文化,没见过世面,什么也不怕,还处于最热烈的十八岁中。


  他该疯。


  病不是限制人自由的囚笼。


  他那张脸上从醒来就没撤下过笑容,整装待发后,便冲出这陌生的地方去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地方。


  万迟有病,从小家人就勒令他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连像个正常人奔跑在阳光、雨后下都不行。他从来都不能理解生个病怎么规矩这么多,拘束的活了十八年,头一次像今天这么的疯狂。


  他脱去了抵寒的羽绒服,身着一件单薄的灰色毛衣在细雪之中奔腾,热汗不一会儿爬满了他的额头,呼出的热气滚烫的流出又如缕缕硝烟褪去在身后风雪中。


  他的头发丝都在诉讼这压抑十几年的雄狮多么的——撕心裂肺。


  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情绪一并爆出。


  跑了数不尽多少圈,他才靠在一颗开着绿叶却被积雪覆盖住的大树上。


  他仰着头,一直喘着粗气,汗珠顺着鬓角流下,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他将羽绒服盖在头上,一脚用力踹在大树上。


  积雪如洪泉倾泻而下,像极了一簇簇柳絮飞落,全数覆在了万迟的身上。


  他从雪堆中狼狈的走出来,哈哈大笑着,像极了小孩儿,连老天都忍俊不禁。


  雪停了,太阳冒出来了。


  折腾多久万迟不知道,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手表不在身边,但他忘记了刚才那陌生的屋子怎么走,索性就不管了,找着回家的路,赶紧去吃老妈做的糖醋排骨。


  这座城市的天太冷了,就算出了太阳,也像个摆设一样,中看不中用。


  没走一会儿,万迟就把搭在手臂上的羽绒服穿好,半张脸缩进去只剩个眼睛。


  万迟不清楚自己怎么在走,他也不问人,就好像脑海里有那一幅路线图。


  他突然看见了自己很熟悉的亭子,亭子那里坐着晒太阳下棋的老爷子们,万迟都熟悉他们。


  “诶!老大爷们,又搁那儿下棋呢!”


  很奇怪,没一个理他。


  万迟挠挠头,他脑筋一直都是直的,拐不过弯,也考虑不到为什么。


  他想过去找他们,却又看见不远处他母亲正提着两袋东西,看着分量就不轻,把老太太的脸都勉强得变了形。


  万迟虽然是个小混蛋,但他很爱他母亲,一瞧便灰不溜丢地跑了过去。


  伸出手,一脸慌乱,嘴里都哆哆嗦嗦地紧张着他母亲的腰:“你这老太太,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回来帮你提啊?感情儿觉得你腰宝刀不老,抗两桶水都没问题?给我吧给我……”


  万迟突然戛然而止。


  他亲眼看着,他的母亲,从他的身体穿过。


  像是有人当头给了他一棒,使得他愣在原地,全身僵直。


  然后他听见从身后传来匆匆地小跑声,和浑厚的中老声,嗔怪着:“你这老太太,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回来?以为你的腰宝刀不老啊?给我给我,犟得很!”


  老太太笑了,拍了拍那位老爷子的背:“死老头。”


  万迟绷得像个小丑的回过身,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般融洽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记得父亲最嫌弃母亲买这买那儿,记得母亲最喜欢唠叨父亲抽烟喝酒,记得这两人成天都要吵架……


  万迟喉咙酸涩得发痒,使用全身力气跑到两位老人的面前,他看着他们的面容,似乎老了好多,白头都比以前多了很多啊。


  万迟抬起紧张得筛糠的手,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抖,却发现控制不住,他着急得眼尾都红了,声音发不出来也要撕破那层堵住喉管的异物,吐露地字眼个个发哑:


  “老太太…老爷子……爸!妈!诶!”


  “怎么回事啊?你们儿子在这儿呢!还没老呢怎么眼睛就看不见了?!喂!诶!”


  万迟发现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甚至杵在了他们的耳朵前都没用,并且再次眼真真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


  他彻底愣得崩溃。


  突然,记忆如潮的刮进他的脑海,占据了那空了一地的空间。


  “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们是谁!”


  “我是你爹!她是你老妈子!”


  万迟穿鞋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扫了眼一站一坐的两位中年人。


  他的父亲被他气得胸膛起伏跌宕,那张脸上怒气十足,手都握成了拳头。


  而他的母亲,则偏过脸,泣不成声,筛糠着肩,还偷偷抹泪。


  万迟没任何反应,甚至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我宁愿没你们这种父母。”


  “万迟!”父亲怒吼,中气十足,回响在这房子中,“你!你真是执迷不悟!”


  万迟穿好鞋站起来,双手插裤兜,沉着冷静不屑地回话:“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潇洒潇洒,哪儿执迷不悟了?”


  母亲被吓得站了起来,泪水抹花了她的脸,她痛苦地颤抖音:“小迟…你不要这么想……会活的,能活的……我们,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你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是…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告诉你……妈妈错了,小迟……”


  万迟皱了皱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捂着脸笑了起来,那么的凄凉可悲。


  把他的父母都搞得怕了,腿都软了。


  万迟指了指自己心,动了怒:“不该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自私!我还有两年!我还有两年我就死了!就是因为这个烂心脏!让我不能活!而你!”


  他指向了母亲:“而你!还打算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脏根本做不了手术!根本就活不了!就是因为你的自私!让我活了十八年没一天像个正常人!”


  “万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你妈妈那是为你好!”父亲扶住了快被吓晕过去的母亲,着急得脸红,怒言。


  万迟冷笑一声,打开房门,裹着一身热气迎接寒冷,他说:“真要为我好,就让我在最后这些日子里疯几把吧。”


  顿了顿:“你们能别让我带着遗憾死了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万迟父母似乎听出了他们儿子哽咽的声音。


  很难过的,甩下门就走,甩下身后母亲的撕心裂肺。


  万迟想过,等他疯够了,回来就跪下给母亲道歉,让父亲骂他一脸唾沫星子。


  然后。


  第二天继续疯。


  但是万迟没等到他疯够回家,他就在跟朋友喝酒上网的期间,犯病了。


  这次来得太突兀了,谁都没准备好,就看着万迟捂着自己的左胸,一脸青紫的倒在地上,吓得周围人都纷纷逃走,打120的打120,上前查看的查看,拍照的拍照……


  万迟在万剑穿心,疼得喘不上气的瞬间叹了口气。


  妈的,真要死了。


  这是他最后意识,最后想的话。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甚至看不到,他的父亲,一夜白了头。他的母亲,昏倒在地,落下个眼疾。


  记忆来得太急了,急得冲出了万迟的眼泪。


  泉涌不尽的让他跑向他父母面前,不死心的用手去触碰那两袋东西,泣不成声:“爸妈…我是小迟啊……你们看看我……看看我……”


  看不到了。


  什么都看不到了。


  万迟心里清楚得很,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


  明明是他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可这么难过的也是他自己。


  或许是父母老了让他慌了神,或许是父母再也看不到他了让他着了急。


  他终于意识到了,原来死了,是不可以后悔。


  其实世界没什么不公,上天给了你命,甚至在你投胎的时候让你阅读了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别人一生光鲜亮丽,而自己却像条不能翻身的咸鱼?为什么别人生病了能活个七老八十,而你年纪轻轻就去面见阎王?


  没什么,只是你自己不珍惜往后余生的那些美好光景,而匆匆结束,成了画不了句章的告别者。


  万迟跟着父母回到了一尘不变的屋子里,真的什么都没变,唯一变了只有客厅多了一副万迟的遗像。


  万迟呆在了原地,看到自己的遗像,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母亲帮着父亲将东西放好,就洗了两个苹果摆着万迟的遗像前,笑得慈爱,念叨着:“小迟啊,妈妈回来了。还给你洗了两个苹果,虽然你不爱吃,但是这个是妈妈精心挑过的,可甜。”


  “你老爹他呀,最近老毛病又犯了,牙疼得紧,我给他买了些药回来,人啊,还是活着的好。”


  万迟立在那里,静静听着母亲说的话。


  父亲像是羞了老脸,一拍腿,怪罪着:“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不怕他嫌你唠叨?”


  母亲瞪了他一眼,这样的氛围让万迟笑了出来。


  随后他就见母亲从厨房里拿了瓶酒出来,倒在了碗里,边说:“知道你跟你爸一样喜欢这东西,以前不让你碰是因为你身体不好,现在啊,没什么顾及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小迟,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给你取万迟这个名字吗?因为妈妈知道你有心脏病的时候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当时就在想,这孩子才出生,怎么一生都要经历这样的痛?”


  说着,母亲的眼泪滴落了下来,万迟看着心里难受,想伸手去抹掉,发现根本碰不到她。


  但幸好,母亲身边还有父亲。


  父亲搂着母亲,母亲调好情绪继续说:“当时我就在跟你父亲商量,该叫你什么好。然后就想到了迟这个字,我们都没什么文化,只祈祷噩梦来得迟些,你要走得迟些,不要走太早了离开我们……但是……但是……”


  母亲说不出来了。


  父亲怕她眼睛又疼,便骂母亲,骂着骂着又开始骂万迟不是个东西。


  而当事人却随着母亲的动作,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得不像样,磕着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上天好可笑,似乎在怜悯这可悲的家庭。


  又开始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万迟是我的老师出诊时遇到的不幸少年而改编的。我的老师是一名医生,她在上课的时候向我们讲述了这位少年。少年以去世,遗憾又可惜的告别在他的十几岁中。


我的老师向我们讲过一种病——艾森曼格综合征。

是一种不能做手术的心脏病。


我听我的老师说,得这种病相当于直接在鬼门关门口。


我不清楚老师口中的那位少年是得了什么样不可做手术的心脏病而去世,所以我的这篇文并不能定性万迟的病。讲实话,我的朋友告诉我让我写艾森曼格,但我细细想过,还是不行,这样对万迟不公,也不尊重逝去的少年。


写下这篇文的初衷是为了纪念那位我不认识的少年同时感慨一下自己的人生,虽然才活了十多年,阅历不丰富,见识不太广,但是我很珍惜活的每一个瞬间,因为活着比什么都值。

《在一起》

-灵感启源于老师的一句话。


  “月儿明,风儿静,树儿遮窗棂……”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呀睡在梦中……”


  秋风起,枫叶红似燎火,烧过晚霞,艳如凤凰涅磐,震人心魄,却又落寂凄美。


  枫叶落,行人匆匆踏过这玲珑金黄的街巷,沙沙碾碎干涸的红叶像是为了掩盖空中荡漾的悦耳儿歌。


  总有人不满地议论:“怎么那疯子又被放出来了?”

  “可不是嘛,真煞风景…”


  行人的声音随风、随叶渐渐飘向远方。

  留有余地的还是那首儿歌。


  夜幕降临,枫火敛了招摇,凉凉寂寞的与晚风低语。枯叶被人挤过,簌簌的声音在无人间道中扩大得毛骨悚然。


  微弱的月光胆怯地散在这个女人身上,脱落的影子步履蹒跚地紧随有问题的双腿。


  女人脏乱打搅的头发随着夜风飞舞,皲裂的嘴唇咧开一笑,空洞失焦的目光印着圆月——她在开心。


  女人走了很久,身后的枫树交替失影,她矗立在一处老旧楼房下。昏暗的灯泡下布满灰尘,可爱的小东西正在卖力织网,斑驳的墙楼上爬满爬墙虎,飞蛾与蚊虫都在此居扎,黑夜之下,群龙飞虎,聒噪的声音炸开了女人的神经。


  她突然抱着头大哭,蜡黄的脸上涌上惊恐,咸苦的泪水如开闸泄洪,双手死劲地扯着头发,搅乱的头发更加乱,头皮干涸结瘢的伤口再次汩汩往下冒出鲜血,糊了她半张脸皮。


  哭声崩溃决裂,如夜鬼哭狼嚎,扰人清明,尽管老楼房人尽已空,却把不远处长眠的野狗吓得乱吠。


  “嘭!”


  女人含着哭腔惊叫一声,往后躲坠下的酒瓶,一屁股跌坐在肮脏的路面上,扬起头看向上面。


  老旧房三楼探出一个脑袋,铁锈的窗户被男人按得咯吱作响,染着几十年的烟嗓十分浑浊:“你这死婆娘!哭你妈的!给老子闭嘴!”


  女人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筛糠,空洞的目光一瞬间聚焦瞪着男人,干到破裂流血的嘴唇紧抿,双手撑地收紧,抓了一把沙子,混在了血肉中。


  “不回来就滚!”男人喝了一口酒,摇了摇瓶子再次扔了下来,“疯婆子!”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猛地甩上窗户,摇摇欲坠的窗子,像是下一刻便被风刮落。


  终于,在远处狗吠渐落后,女人才拖着跛腿缓慢地向老旧楼走去。


  一昏一明的灯嵌满蜘蛛丝,楼道的垃圾爬满虫子,腐臭味冲鼻,常年无人居住的地方毫无一点人的生气。


  三楼门敞开,从里面飘出浓烈的酒味烟味腐败味,披了女人一脸,但她却习以为常的走了进去,跨过一片瓶瓶罐罐,到躲不掉粘在地上的粘液。


  “我操你妹的!”男人从沙发上跳起来,过来就是给女人一脚,“李荣!你他妈又跑去那个地方了?!老子不是告诉你别去了吗!带回来一身臭味!像个粪球,操!”


  李荣捂住肚子倒在杂乱无章的地上,手肘磨在地上被酒罐拉环划破口子,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了粘液上。


  李荣唔了一声,蜷缩着身子,神智清醒地恳求:“别…别打我了……我…我错了……呜呜…”


  男人像是听不清这如蚊嗡的声音,反而就是上手给了李荣两巴掌,等自己出完了气,便带着一身臭味去了厕所洗。


  却想起水早就停了。


  男人胸腔莫名燃起一股无名火,想着以往都是李荣为这个家添经济,让这个家不至于落魄成这幅鬼样……


  男人大步迈来,捡起地上的酒瓶就往快蹬起来的李荣身上砸,酒瓶碎了一地,渣滓扎进了李荣的血肉中。


  一声惨叫伴随男人的叱咤:“窝囊废!”


  一波平,一波起,房内的影子纠缠,贯穿于天的嘶吼吵得周围不得安宁。


  第二早清晨未亮,李荣从一窝碎渣子中爬了起来,身上的血干涸结疤,她去了卧房里东翻西找的拿了件小肚兜出来,带着傻笑,乐呵呵地蹦了出去。


    “月儿明,风儿静,树儿遮窗棂……”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呀睡在梦中……”


  响起的歌声与主人一瘸一瘸地游荡过枫树林去,向往最深处,虫蚊群居的地方。


  今日阳光灿烂,照过男人脸上,晒着屋内腐烂的味道。男人揉着睡眼爬起来,忽觉口渴,不耐地唤着李荣:“臭婆娘……臭婆娘!老子叫你听不见吗!”


  无人回应。


  男人低声啐骂,托着厚重的啤酒肚,扯下缩在胸上的脏背心,挠着背去厕所。


  男人饿了。


  家里的冰箱已经生虫,能吃的食物早也溃烂,男人还与蟑螂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砰的一声将冰箱门甩上。


  一屁股倒在沙发上,脑海里是挥之不去过去的日子。


  李荣还没疯的时候,他们是在一户很普通却没那么破的屋子里,那里的陈设跟这里还挺相像。


  男人总能回忆起李荣在厨房做饭的身影,在阳台挂衣服,在卧室整理被套……


  他想,当初那么美的姑娘怎么自己这么幸运的碰上了甚至还结了婚生了小孩……


  李荣摸了摸自己满下颚的胡渣,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看向窗外不远处的那片火红的枫林。


  他抹了把脸,决定将家里好好收拾一下。


  但前提是他饿了,他得先去找吃的。


  老旧楼往上走不久就是个集市,那里似乎有将近一把的人都认识男人,所有人都清一色面露苦色,心里恳求这他离自家摊子远一点。


  只有一人招呼了男人,他乐着说:“哟,老马,好久不见了啊,来买菜啊?”


  男人客气道:“瞎逛逛,给我媳妇儿做顿好吃的。”


  那人惊异,看了看周围,想凑近小声说话,却被男人一身怪味打了回来,他捏着鼻子问:“你那婆娘不是疯了吗?你咋还对她那么上心呢?”


  男人瞪了他一眼:“她是我媳妇儿!”


  “行行行,”那人耸耸肩不与男人掰理,“不过你有钱吗你?”


  “有啊!”说着,男人就从兜里摸出几个银币出来,惹得那人频频笑场。


  那人笑得前俯后仰:“就你这?还想给你媳妇儿做好吃的?猪肉都涨价了,你这点儿连割这么小块儿都不够。”


  男人看着那人比着手指那么点,沉思了一下。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男人面色带笑的离开,什么也没买成。


  那人在身后嘀咕:“啧,一家人都是疯子……”


  夜深,李荣跌跌撞撞,神色恐惧地爬上三楼,但出奇的没有怪味扑在她脸上,地上一片整洁,亮得反光的地板让她新奇的踏进去,带着一身臭味,男人闻到了却也没怪她,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李荣十分震惊,怀里揣着的肚兜被她攥得死紧,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不敢去嗅着男人身上的体味。


  男人放开了她,刮了下李荣的鼻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李荣楞楞的,多久没听到男人对她这么细声细语了。


  男人见李荣没反应,环过李荣的腰,轻声道歉:“媳妇儿,之前是我的不对,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我再也不犯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李荣疯了,她没有神经去思考。


  她楞楞的点头,男人开心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烟味浓重。


  男人拉着李荣坐在了沙发上,他蹲着,仰着头很认真的看着李荣:“媳妇儿,我饿了。”


  李荣看着他,心里依旧犯怵,颤着音问:“那…那你想吃什么?”


  男人撩过李荣杂乱的头发:“我想吃肉。”

  “可是家里没有。”

  “怎么办?”


  这个问题难倒了李荣,她不知道,她脑子转不过来,她怔怔地看着男人。


  直到她听见男人说:“你能不能把你给我吃了?”

  “反正,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以前,你可是能包容我的一切呢。”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李荣,受伤的跛腿猛地踹开男人,开了嗓的大声尖叫,刺痛了男人的耳膜,激起了男人的神经。


  男人恢复了本性,他依旧是兽。


  他拽着李荣的脚腕就往地下拉,跨坐在她的身上,猛地不停歇扇巴掌,嘴里骂咧咧,沾了一手血也继续打着。


  李荣哭着反抗,好不容易咬了男人一口,趁空时间逃走,却又被逮了回来。


  直到这场厮杀到了下半夜,男人突然对女人说:“你不是想跟咱儿子在一起吗?”


  反抗的李荣收了力气,失焦的目光在这句话里重新拾起了神采。


  男人笑眯眯说:“只要你成全我,我也成全你怎么样?”


  李荣毫不犹豫地点头,拼命的样子让男人发笑。


  终于,时隔好久。


  他终于吃上了肉……


  次日一早,男人罕见的起了个大早。


  他穿好衣服拿上沙发上的肚兜就往外走。


  天未亮,风未尽,沙沙的声音与气相拥,蚊虫未歇,枫林中响起一片嗡嗡声,那么的可怕。


  男人来到枫林深处,矗立在一个老破房下,门已经被岁月腐朽烂洞,坑坑洼洼的,幸亏还保留着一副门的样子。男人看见了老破房门旁边有人留下的痕迹,他知道是李荣。


  推开门,恶臭涌来,蚊虫声放大百倍,白色软体虫肆无忌惮的蠕动,湿毛脏臭的老鼠受了惊吓窜了出来,男人一皱眉,差些隔夜饭吐了出来。


  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此矗立很久,习惯了之后,便一脚踏了进去。


  脱了裤子。


  等他出来,满意的一笑。


  他没有食言。


  他让李荣和她儿子在一起了。

《我爱上了女生》

  “我觉得……”

  “女的搞在一起……呃……好恶心……”


  我淡漠的看着这个女生在用尽全身力气,面目狰狞地嫌恶我们所涉及的聊天内容。


  明明太阳很烈,绿化场都是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躲处在阴凉的地方,才让我感觉浑身的血液不那么热浪的在翻滚,反而冷得从头到脚。


  屁股下的瓷板地面凉得渗人,我微分着双腿,手很颓然的垂在中间,我勾下脑袋,轻蔑一笑。

  “你不是很支持同性恋吗?”

  女生显而的被我问懵了,皱了眉,没及时回答我。


  我抬起头,眸底下一阵冰凉,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无比的深邃,我问:“你支持同性恋吗?”

  这次女生回答得非常迅速:“当然!”

  “那你支持女同吗?”

  她突然不说话了。


  我笑了下,站了起来,双手插兜,走进烈阳里,任由紫外线在我身上攻击,没关系,因为我涂了防晒霜。

  就像我对这些一时兴起的人保持着绝大距离。

  我再次开口:

  “所以,你应该反思一下我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叫佘喜芹,性别女,我有一个秘密。

  我不喜欢带把的,我爱有两个小馒头的软妹丫头。

  甚至也有了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是我朋友,她特别凶,但很乖很漂亮。


  我并非什么胆小之人,甚至可以拿着拖把和男生大战百回都不在话下,却独独不敢捅破这到窗户纸。

  窗户纸封得太严实,她也有着自己喜欢的人。


  跨越性别的难处就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人抢走。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有在暗示她。

  关于同性的话题。

  近些年来,大众,尤其像我们这种小年起对于同性的包容更加宽广,甚至还嚷嚷着磕糖。

  其实她也是有兴趣的。

  我问她:“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


  我记得她当时想了很久,才回答我:“还可以,挺好嗑的。但是女女我就不能接受了……”


  当时我的心咯噔一下。


  还什么都没问出口,便被堵在喉间燃烧发酸。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对女女的宽容度并没有那么大,我还以为他们接受同性恋是包括所有,天真的以为彩虹就是美的亮堂。

  女同就像见不到世面的灰天鹅,没有白天鹅那么光鲜亮丽,让众人只对它摘星捧月。


  我不甘心在自己爱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我疯了着了魔一样问周围人对女同的看法,他们都被我搞得不知所措,甚至出现在我身上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

  甚至我还能听到就在我旁边,小声叨叨我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咦,好恶心……”

  “我也觉得……女的怎么搞嘛……”

  “……”


  我无力反驳,就如同当时亲眼看着喜欢的人拥进别人的怀里一样。

  无助到只能妥协。


  更痛苦的是莫大于,爱的人跟自己是同一个性别。

  不能保证她接受你,不能保证她是否能在枪林弹雨中接受与自己遍体鳞伤、满疮流血。

  站在枪口并不好受。

  很痛苦。

  随时都可能被枪毙。








作者有话说:

所涉及的并不能包括所有人。

启发来源于那些盲目跟风的娃娃们。

当然只是故事啦。


可以去瞧瞧另一篇文啦《醒来了只是一场梦》 

《孩子》

“起开!起开!”


  嘈杂的教师办公室一瞬间寂静,仿佛时间定格,所有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唯有老旧空调发出的噪声和接水的哗啦啦。


  只见一位装着朴素的母亲一手挎着裂了皮的陈年包一手挽着自己清秀娇贵的宝贝女儿朝里走来。


  办公室的沙发已被学生分出来的高考资料给占领,这位母亲很不满的蹙了眉毛,黄脸蜡皮堆积成山的愠怒。


  她将一排的资料扫开,小心翼翼拉过女儿坐好,还拍了拍她的肩,宝贝似的轻声哄着。


  资料再次被打乱成糟,辛苦一早的学生已经发出不爽的嗔怪,唤醒了被看呆的一众老师,办公室重新恢复人气生机,只不过多了那么丝怪异。


  母亲白了这群学生一眼,嘴里念念有词碎碎可有理:“窃窃什么呢!弄乱了不会再收拾啊,再说了是你们把沙发占着的,我女儿现在金贵着呢,要是坏着了,你们这些破纸赔得起钱?”


  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回到那位女生身上,她长得甜美干净,苗条瘦弱,穿着洗发白的体恤并不觉得哪里金贵得如一掐就碎的烈焰玫瑰。


  卢老师恰好从班上收完作业回来,一进办公室来不及感叹空调给她生的希望,就听见有人唤她:“老卢,那是李秀桃家长吧?”


  卢老师顺着视线望了过去,她怔愣一下,依稀记不清上次见李秀桃是什么时候,这姑娘似乎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卢老师赶紧放下作业朝李秀桃那边走去,一走到前,脑袋就突突作响,一看地上一塌糊涂的资料就知道这对母女干了什么好事。


  李母看见卢老师眼睛发亮,赶紧站起来,毫不知觉脚上踩了多少份资料,印上了多少份战绩。


  “卢老师!你回来得正好,我还想着要等你多久呢!”


  卢老师嘴角一抽,蹲下来拍了拍李母的腿,从她脚下抽出那些被祸害的资料,苦了学生们再一次分配。


  卢老师将李家母女俩请到了招待室,给她们倒水的闲暇,卢老师冷漠严肃的问:“李秀桃,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不来学校?”


  李秀桃低眼没说话,像极了安静的睡美人。


  李母顺势接话,怒瞪了卢老师一眼,手覆在李秀桃的肚子上:“什么语气呢你?我们秀桃不想来了怎么了?”


  卢老师气打不上来,礼貌地将水推给她,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那怎么又想着来了?”


  “是这样的卢老师。”李母一瞬间变了个脸色,殷勤套客气,“我是来给秀桃办退学手续的……”


  “什么!”


  李母赶忙解释:“还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卢老师瞳孔遽然间一缩,头皮发麻到疼,肾上腺素巨飙,眼镜也盖不住她此时火山喷发的兆头。


  她拍桌而立:“怀孕?!”


  震耳欲聋般,外面喝水写教案分资料的人手都跟着一抖,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密密集集的交谈声。


  李母和李秀桃都被吓一跳,李母拍着李秀桃的肩背,轻轻抚摸着依旧扁平的肚子。


  抬眼凶狠得如匹狼,怒斥:“吼什么吼!”


  卢老师抓了抓一头不怎么蓬松的头发,满眼怒火的看着李秀桃:“你才十七岁!”


  “那又怎么样。”


  这是从进办公室李秀桃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温和,乖巧,一下子拉回往前的那个乖乖女孩儿扬起笑脸的模样。


  卢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喝水润了润被火烧着的喉咙,放缓声音:“所以家长,你是要带秀桃去医院打孩子吗?可以不用退学的,休学一学期……”


  李母讥笑一声,明里暗讽:“谁要做掉孩子?我姑娘要去结婚!”


  卢老师心猛的一颤,脑子骤的转得慢极了,她收不住下巴,震惊之余看了眼李秀桃的神色。


  是那么的——羞涩,腼腆,任人可栽的小可怜小可爱。


  卢老师抹了把脸,擦掉了汗浸的额头,转头询问李秀桃:“秀桃,你打算怎么办?”


  李秀桃茫然了下,随后红着脸的低下头,无意的摸了摸小腹,语气都不自觉变软:“他爱我。”


  卢老师心里骇然。


  她不知道李秀桃消失的这个月经历了什么,是怎么从一个知羞姑娘变成一位即将成为人母还是孩子的女生。


  李母看不爽卢老师,早就了无心思与她谈及甚多,挥挥手不耐烦催着:“你倒是快点儿给我们办呐!咱们还得回去呢!”


  “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卢老师忍无可忍地冲她大吼,“你孩子都搞出肚子来了,你还想着怎么把她推出去?!”


  李母也火了,站起来推了卢老师一把,差点揪着她的头发往上拽:“关你屁事!我们家的事儿!你就快点给我办了的!”


  “你孩子也是孩子!”


  李母充耳不闻,反而火上浇油的开始疯狂输出咒骂卢老师,在卢老师手臂上划了不知道多少道指甲痕,直到有别的老师进来,才停止了这场战争。


  而李秀桃,始终在一旁观戏。




  卢老师凌厉飘落的签完自己的名字,冷着张脸的甩给李母,手臂上的疤惊心怵目。


  李母满意的看了眼,拉着李秀桃就走。


  临走前,卢老师忍不住对这以前她十分看中的乖孩子再忠劝告:“秀桃,别做你后悔的事儿。”


  她知道,李秀桃并没有听进去。


  因为她沉溺在了那段荒唐可笑的爱情当中。


  李秀桃第二天被李母拉去妇产科做检查,在这里她见到了许多跟她一般大来医院的姑娘。


  见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失去而痛哭横泪的光彩,李秀桃不禁心中雀跃,微微扬起嘴角,攥紧了手中的报告单。


  可怜的女人们,只有我才保住了我的孩子,只有我才能跟我爱的人结婚。




  李秀桃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场婚礼,只不过简陋了些,人少得可怜,婚纱不是那种拖尾裙,酒席不是高档酒店,而是一条龙服务,随处而倒的污水,就连半长裙李秀桃都要提起,生怕弄脏还不了。


  但她十分幸福,因为她嫁给了他,虽说没有结婚证,但庆幸她能以作为他的妻子待在他家。


  但唯一不如愿的是,他们婚礼结束的第三天,李秀桃的丈夫就去外地打工了。


  仅只有十几岁就辍学成家的人,没有生计就相当于与世界脱轨——等死。




  时间推移,李秀桃的肚子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烈,身边没有丈夫陪伴,又常和婆婆吵架,乃至于她突然早产,打得措不及防。


  李秀桃生了。


  生了一个男孩儿。


  跟她长得像极了。


  所有人都高兴欢愉,就连远方打工的丈夫都匆匆忙忙赶回来,抱着李秀桃哭。


  李秀桃一瞬间被捧到了天堂,所处的脚下步步生花,连眼泪都是甜的。


  她以为她得到了幸福。


  她在这场漩涡中,陷得愈来愈深。




  “妈……”李秀桃哽咽一声,怀里的孩子哭得不行,她被扰得心烦,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


  李母心急打牌,哪儿得空搭理李秀桃,敷衍着:“你你你……你什么?有事儿说事儿!”


  李秀桃手颠着孩子,右耳是贴近手机,左耳是婆婆在厨房胡乱咒骂,李秀桃面上憔悴的滑下一行泪:“妈……孩子我一人带不过来……婆婆又不管……我,我想回来住几天……”


  李母像是听了什么刺激话,冷声呵斥:“回来干什么!不就带给孩子哪儿那么多麻烦?别回来!省得给我添麻烦。”


  “妈——”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


  李秀桃没一阵慌乱,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了机,她看着怀中的孩子如同看见恶魔那么的恐怖,一张脸挂着泪的那么苍白。


  婆婆从厨房出来看见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顺了口胸脯嫌弃道:“摆那脸色做什么?当鬼滚出去当去,晦气……快别让他哭了,闹心得很。”


  李秀桃擦掉泪水,赶紧哄着孩子,等他彻底不哭睡着了才如入水的鱼得了水空气那么的自在一些。


  李秀桃重新拿起手机,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很久,对面才接起。


  “老公,”李秀桃崩不住情绪,鼻尖一酸,喉中染上一股涩哑,“我……”


  “媳妇儿,我在上班呢,有什么事儿一会儿说吧。”


  “可是,我现在就想说……”那边没了声,李秀桃赶紧说:“我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妈也不帮我……”


  那边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叹息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又没什么工作怎么没时间带孩子了。挂了,忙着呢。”


  好不容易拾起的情绪一下子又碎成稀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一年。


  才一年时间。


  李秀桃似乎感觉到了天堂到人间炼狱,生不如死,被无形之中拖着缰绳往前安排着走的无形肉体的滋味。


  她曾以为母亲的欣然接受到为她妥协安排是天神赐给她良母善母,其实那只是旧的人把她推进新的炼狱。


  妇产科那些同龄的女生不可悲,她才可悲。


  李秀桃浑浑噩噩的走出卧室,甚至聂声聂脚的关门出去,去到镜子前,看见里面憔悴、苍白、像老了十岁的脸找不到一丁点从前的美丽,羞花闭月。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舒了口气,扬起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


  她想。


  不应该这么果断,不应该这么敏感。


  正当转回卧室时,突然停在了婆婆卧房前,被里面的谈话惊到怔住,突然之间开始不住痉挛。


  “反正他们又没领结婚证,大不了我可以说是她不要脸勾引我家原儿的,仗着孩子死皮赖脸的留在我们家呗。”


  李秀桃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得撒了一地的声音,千疮百孔流不尽鲜红美味可观的血。


  她突然想起卢老师的话。


  不要做后悔的事儿。


  不。


  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根据身边老师讲述真实故事改编。


写得不到位,传达的是爱惜自己,找伴侣擦亮眼睛。